第(1/3)页 武清城外,清军镶蓝旗大营。 博和讬拱手对阿巴泰说道:“阿玛,睿亲王又传了军令,命我们速歼秦山海所部人马,出兵吧。” 博和讬是阿巴泰的次子,相比阿巴泰长子尚建的平庸,博和讬颇有勇谋,在古北口击败唐节时立下大功,如今已是贝子。 阿巴泰看着儿子英气勃勃的样子,却是眼都不抬。 “多尔衮不是派了图尔格和吴阎王过来吗?急什么?” “阿玛,正是如此,我们才应该先抢占歼灭楚军的大功啊!”博和讬急道:“我大清以军功立爵,这次入关,正是建立开国武勋,为子孙留万事富贵之机……” 阿巴泰哂笑不已。 “我大清以军功立爵?嘿嘿。” “阿玛?” “你阿玛我自幼在战场上长大,二十三岁便独自领军远征,攻克乌尔固宸、穆棱,俘获千余人而还。近三十年来,收女真四部、灭林丹汗、破楚朝,你阿玛为大清立下多少汗马功劳?我之功劳,逊色于多尔衮吗?但你看,终皇太极一朝,我是何爵位?” 阿巴泰说到这里,拍了拍放在案上的头盔,恨恨道:“皇太极继位,我去赴宴,排在代善、莽古尔泰、阿敏之下便罢,多尔衮三兄弟竟也还能排在我前面。最可气的是,岳讬晚辈也能排在我前面!战则我披甲胄而行,猎则我佩弓矢而往,赴宴却坐于子弟之列,可耻!” 这话,他不是第一次说了,博和讬无数次听过阿巴泰抱怨,心知阿玛对皇太极、多尔衮的不满由来已久。 博和讬年幼时,便见过有一次皇太极让阿巴泰赴宴,阿巴泰大声道:“没有像样的皮裘可穿!去个屁!” 博和讬也曾怨恨过自己的阿玛,觉得就是这种抱怨不断的脾气,才导致阿玛在朝中倍受冷落,自己也不能如别的宗室子弟般封功立爵。 渐渐地他却也明白,一切都是因为阿巴泰的生母地位太低,不可能如代善、多尔衮受重用。但也正是如此,阿巴泰也没像莽古尔泰、阿敏一样被杀。 想到这里,博和讬立功建业之心稍减,却还是拱手道:“但是,我们若再不出兵,只怕睿亲王责罚。” “哼,责罚?”阿巴泰淡淡道,“你阿玛一辈子只是一个贝勒,皇太极一死,我却得了一个饶余郡王的封爵,你可知为何?” 博和讬自然也知道。 “有时候,站队比立功重要。我也是用了一辈子,才明白这个道理啊。”阿巴泰缓缓说道,再次摊开了手中的信报。 “正红、镶红、镶黄、正蓝旗接连被王笑那狗贼重创,我听说还有一支楚军已从皮岛逼向盛京,正黄旗只怕也要损失不少。那现在,谁还能为陛下保全大清的实力?” 博和讬若有所悟。 只见阿巴泰敲了敲地图,叹道:“秦山海是块硬骨头,我老了,啃不动了……” ~~ “这支建奴怎么不动啊?探了这么多天,老子要被虱子吃完了。” “胆子小呗,跟我们耗粮草,看他耗不耗得过。” 羊倌俯在树丛间,指甲一弹,一只大虱子远远飞了出去。 他正在与几个下属夸夸其谈。 “嘿,据打探到的消息,建奴这个主将阿巴泰,还是英俄尔岱的老丈人。” “英俄尔岱是谁?” 羊倌得意道:“那是建奴的大将,经常出使朝鲜,朝鲜人称其为‘龙骨大’,嘿嘿,老子和侯爷从朝鲜路过,把那老小子干掉了。” “那岂不是世间又多了个寡妇?” “这阿巴泰的女儿怕是也不小了吧?” “你们懂什么,将军就喜欢老的。” “闭嘴,有人来了。” 一阵风吹过,树林里又安静下来。 过了好一会,两骑骑兵飞奔过来,下了马,吹了几声口哨。 羊倌从树冠中探出头来,问道:“如何?” “有一队建奴探马来了,十二人。” 于是树林里又有低语声响起。 “干不干?” “干。” ~~ 十二骑狂奔在道路之上。 他们是图尔格放出的探马,要了解武清县楚军的守备情况。 奔跑了好一阵之后,前方出现一个小树林。 为首的小什长警惕起来。 这地方距离楚军的势力范围已经不远,树林里很可能有楚军的探马。 “停……” 下一刻,跨下骏马一声长嘶,摔进一个陷阱。 一声惨叫之后,余下十一骑心惊不已,纷纷勒马不敢再往前。 “砰!” 远处一声响,又是一名清兵栽倒马下。 清军大惊,放眼看去,四野不见人影,也不知对方如何能在这么远打中己方…… “走!” 十余清兵飞快勒马便逃。 同时又是“砰”的两声,一名清兵又是应声栽倒,另一名却是摔下马还未死,大步而逃。 紧接着,马蹄阵阵,树林里跃出二十余骑,飞快向他们追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