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又过了两日,刘安在殿外又听到里面的太后娘娘发了火。 “嘭”的一声,又是一个瓷瓶砸在地上。 刘安只好拿着扫帚去扫。 他偷眼瞥去,见案头上摆着几双女鞋,有花盆底的旗鞋,平鞋的软鞋,还有小小的金莲鞋。 一看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太后娘娘自己就是一双天足,所以最讨厌女子缠脚,可以说是深恶痛绝,最近京城缠足之风愈演愈烈,估计没能禁止住,她终于是雷霆大怒了。 “这些人是在向本宫示威吗?!传本宫旨意,再有敢缠足的,杀无赦……” 苏茉儿道:“娘娘息怒,这……此事怕是不妥,若要处罚缠足女子,却又分辨不出是在禁令之前缠的还是在禁令之后缠的,召令一下,必成乱政。如今天下未定,睿王尚不敢马上勒令全民易发,民间若不愿剃头者,不必强其情。剔发尚且如此,何况缠足?不如等天下平定再说……” 刘安耳听着太后与苏茉儿议论,想到倘若要杀那么多人,他也觉心中不忍,拿着扫把就跪下来,道:“奴才有罪,奴才听到了太后说话,请太后赐死。但奴才以为,那些汉人自己傻乎乎的,祸害自家女子,岂好让太后娘娘为这些蠢材气坏了身子?多不值当,恳请太后娘娘息怒……” 那边布木布泰没有说话,刘安更觉惶恐,磕了两个头又道:“依奴才看,这些人绝非是在向太后娘娘示威。实是因为……因为睿王喜欢有气节的人,比如这次他一心招降石梦农,闹得连奴才都知道了。太后娘娘你想啊,一个楚臣投降了,再一看,见主子们更喜欢硬骨头,那他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?这也不对,那也不对,谁知道这睿王到底要人怎样。” 他这话说得故意显出些滑稽来,布木布泰似乎讥笑了一声,道:“起来吧,又不是什么机密,听了就听了。” 布木布泰才懒得管汉人女子缠足好不好,之所以发火,无非是她个人讨厌小脚,又觉得受到了示威。 刘安的一席话正劝到了她心中所想,于是她也不太生气,让这奴才扫了地便挥退出去。 刚才本就是气话,布木布泰想了想,又向苏茉儿道:“此风不可长,为免上行下效,传令下去,旗人女子严禁缠足,以缠足女子入宫者,斩。” “是……” 正说着,忽有宫人快过进来,低声道:“娘娘,不好了,清水坊那院子起火了……” 布木布泰脸色一变,唰的一下站起身…… ~~ “娘娘放心,小阿哥无恙。” 苏茉儿走到轿前,把怀里的孩子递过去。 布木布泰忙把孩子接了,柔声安慰了几句,摸着孩子脸上的泪痕,只觉心疼得要死。 良久,她把孩子递给奶妈,脸上泛起可怕的杀意。 “查清楚没有?谁放的火?” “还在查……” 此时府院里的火已被扑灭,隐隐还有余烟在冒腾,到处都是一片哭哭啼啼。 孟古青又跑过来,扑在布木布泰怀里,用蒙语哭喊道:“呜呜……姑姑,我不要住这个地方了,京城里明明还有更好的院子……” 苏茉儿道:“格格,不要哭喊,主子是微服出来看你的,和主子说是怎么起了火?” “呜呜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 布木布泰不喜侄女这跋扈性子,皱了皱眉随口安慰了两句,心里沉吟着到底是谁放的火…… ——不应该有人知道自己的儿子藏在这里,那是冲着孟古青来的?为了破坏福临的婚事? 忽见那边有人抬着担架从府里出来。 苏茉儿于是道:“是那人拼死救了格格和小阿哥。” “抬过来。” “娘娘……那个被烧得不成样子,不看为好。” “他既救了本宫的侄女与……我也是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,还怕见一点烧伤不成?” 但等担架抬到面前,布木布泰目光看去,见那人已烧伤晕迷过去,皱了皱眉,道:“先抬去治吧,等他醒了问清楚。” “是……” ~~ 劳召悠悠转醒,只见面前站在一个老妇。 这妇人气质很阴沉,看起来身怀绝技。 “这是哪?是老人家救了小的吗?”劳召喃喃道。 “你叫我萨仁嬷嬷就好。” 萨仁的汉话说得很流利,眼神如针一般盯在劳召那张烧伤的脸上。 “说吧,是怎么回事?” “是,小的以前就是王家的仆役,名叫麦芽,曾犯了事被王家驱逐……后来格格进京,因小的常在王家门前走动,管家见小的熟悉那座宅院,人又老实,就买下小的打理花园……格格对小的恩重如山,这次府中起火,小的就想把格格救出来,于是跑到后院,眼看前面的门都封了,小的就扑上去把门推倒……” “你不怕被火烧吗?” “小的死不足惜,只要格格无恙。” “是吗?”萨仁目光更加深沉,问道:“见到过小阿哥吗?” “小阿哥?” 劳召微微一愣,喃喃道:“好像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,没来得及看到。” “你想骗我。”萨仁冷冷道:“孟古青格格府里不可能用王家旧仆,说吧,谁派你来的?你接近孟古青想要做什么?” 劳召心里一惊,额头上冷汗流下来,浸到伤口,疼得厉害…… ——完了!自己遗漏了什么信息?为什么孟古青府里不可能用王家旧仆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