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想得太出神，苏滢没注意常老太抵挡不了众人责问跑回屋了，秦锃走过来，从她手中接过刮子“刷刷”刮起洋芋，苏滢才惊醒一般：“锃哥哥？”

    秦锃朝她温和一笑：“我刮，我刮得快，姑姑等着用，你带那东西回屋坐着。”

    李小囡听八卦听得正起劲，也不知哪只耳朵就听到秦锃在说她，跑过来对着秦锃嚷：“你才是东西，你全家都是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小囡不要乱说话。”苏滢沉下脸来，李小囡悻悻闭上嘴，她谁都不怕，就怕滢滢姐姐不喜欢她。

    洋芋很快刮好端进去，苏滢看到常老太仍翘着脚坐沙发上，嘀嘀咕咕凑在常卫明耳朵边说着什么，一见他们进来就不说了，还撇过脸去表示不待见，抓起一把瓜子继续磕。

    常卫明走了出来，仍是客客气气的。

    他妈已经跟他说过，跟着秦锃的两个女孩也是媳妇娘家的侄女，见到苏滢他吃了一惊，秦家还能有这品种的女孩子？漂亮得出了奇。

    不过再漂亮也不能来他家捣乱，得让这家人知道，这里不是马关村，他才是一家之主。

    和苏滢他们简单打过招呼，常卫明就开始旁敲侧击老婆：

    “建英，你家亲戚要来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？我也好去车站接他们，就这么冒冒实实来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没点家教，连尊老爱幼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这话好像是在关心人，其实就是在指桑骂槐，秦锃一下唬起脸，苏滢拉了拉他的衣袖，笑着开口：

    “姑父，自家人不用客气，我们骑着单车也不用你去车站接。再说我姑姑挺着个大肚子在这里做饭，都没见你来帮一下忙，你说你会去接我们是不是在讲故事？”

    你要文斗就文斗，你要武斗更不悚你，有什么招就使出来！

    常卫明嘴微张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平常这样说，媳妇从来都是无言以对，为什么都是秦家人，这丫头的嘴就这样尖利？

    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？苏滢冷笑着继续道：

    “尊老爱幼是应该的，但老要有老的样，小要有小的样，不说我姑姑，就说我们是客，我们在这帮着我姑姑做菜，常奶奶怎么还能安心坐沙发上磕瓜子？这是什么家教？”

    “哗啦啦”

    里屋响起瓜子落地的声音，说着她了，常老太从沙发上跳起来，跳着小碎步跑到外屋，关着门她也无所顾忌，开口就骂：

    “我磕瓜子怎么了？又不是磕你家瓜子！秦建英一个农村人没文化没工作，修了十八辈子福才能嫁给我儿子，家务活给她做是她的福气！不做就给我滚出这个家！”

    秦锃“唬”的一声逼到常卫明面前，双手握紧成拳，就差攥住对方衣领了，厉声道：

    “你当时来我家提亲是怎么跟我爷奶说的？你说一点不嫌弃我姑身份，能娶到我姑是你家的福气，你会理解她尊重她，你家就是这样尊重我姑的？”

    “妈你不要乱说话！”

    常卫明急忙喝斥自家老娘，瞎说什么大实话？这种话藏在心里落在实处就行，何必说出来落人口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