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们人多，所以占了一间房的大通铺，秦锃进来前，一个两个扒窗子上看外面的动静，想看看被秦建民救回来的大哥是啥样？

    这里没有搓衣板给大哥跪，小嫂子会不会扒了大哥的裤子打屁股？听说秦建民就是这样被他老娘收拾。

    一见秦锃来了，他们全趴回床去装睡，然一听“发钱”，“呼啦”全起来了，一个两个眼睛贼亮。

    天底下再没有比“发钱”两字更好听的了。

    他们中大多数都没搞清会发多少钱，因为他们和大哥一样，是学渣中的学渣，于是就有人傻傻笑着问：“大哥，发多少钱啊？”

    秦锃麻利的数钱：“今天你们卖贴画的提成，你卖了一百张贴画，每张提成五分钱，过来拿着你的五块钱。”

    啊啊啊！

    所有人眼睛都直了。

    啊啊啊，他们之前听每张提成五分钱，都没意识到这钱会变成五块钱，还这么快当天就兑现。

    他们可是来打架的，正经活没干，就拿到五块钱了，于心有愧啊。

    “大哥，这钱你帮我们拿着，打完架再给。”打赢了才能拿，打输了那可没脸跟大哥要。

    秦锃喝斥：“少废话，快拿着，别耽搁我发其他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第一个点到名字的欢天喜地接过钱，坐到床上去沾上口水数钱，不是他不相信大哥，而是不相信这钱就这样属于自己了，数数才踏实。

    五块钱啊，他们包括他们的父母，苦哈哈挣工分，一天绝对苦不到五块钱，只是一晚上就挣五块钱了？怎么都感觉在做梦啊。

    看来小嫂子叫大哥去，不是让大哥跪搓衣板，而是让大哥来给他们发钱。

    唉呀唉呀，小嫂子就是好啊，唉呀唉呀，明天要更加努力卖贴画啊，一天就挣五块钱，那一个月是多少啊算不清了。

    李来旺也在一遍一遍数，这个够买香皂了不？明天还得多挣，还要给金凤买块好看的确凉布做衣服，大哥能不能让他们多卖几天，他打算给未来老岳父买包好烟。

    “唉我说秦锃，怎么不发我的？”

    秦建民在旁边看的跳脚，大侄子发了这个发那个，全部人发完也不发他的，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“你刚才去干嘛了？”秦锃冷眼看某人，“怎么大家都回来你没跟着来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就去那啥……”秦建民刚想说，他去拿大粪泼常家大门了，后院丢了条蛇。

    知道他要来锦城，建英一再叮嘱，不许他去常家搞破坏，建英他倒不怕，关键是他老娘，知道会扒了他的皮。

    “嘿嘿。”秦建民笑着靠近大侄子，用讨好的口气道，“难得来一趟城里，我不就去看看城里的大姑娘嘛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秦锃一边嘴角一勾，脸侧朝一边，拒不接受某人的讨好，道，“今天除了我，走了的秦大虎，你们十二个人，每人拿了一百张贴画出去卖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都是一张一张卖，每人应该卖得二十五块，一共就是三百块。如果都是两张两张卖，每人应该卖二十块，一共是两百四十块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是一张还是两张卖，给我的钱要在三百块和两百四十块之间，怎么刚才我点出来的总数是两百三十二块五？短了的钱到哪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