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玉米本想一盆子砸小儿子头上去,但盆子里装的可是酥肉,她舍不得。 何玉米一面到处找放盆子的地方,一面找扫帚,嘴里骂,“敢去害你哥,你等着老娘打断你的手!” 秦建民一看势头不对赶快朝厨房跑:“苏滢救救我,我妈又要打我。” 何玉米很快手持扫帚跑进来,手指着骂:“兔崽子你给我过来!” 秦建民当然不会过去,躲在苏滢背后连声道:“快救救我啊!” 苏滢只得道:“奶奶,大过年的,你怎么要打小叔?今天都不兴打人的。” 珍珍手里拿着块凉鸡在啃,跳过来没心没肺纠错:“姐姐,今天是不兴打小孩,没说不兴打大人,小叔是大人了。” “一边去。”秦建民呲着牙朝珍珍挥手,跟赶苍蝇一样,那边何玉米恨道, “我早跟他说了,建国在外面是有头有脸的人,他要是敢把他大哥整得跟他一样像个二流子,我就打断他的手,看他以后还剪个屁的头发!” “这臭小子当我是跟他说着玩,真敢给建国剪头,苏滢你让开,我今天再不教训他,他以后都要拿我的话当耳旁风!” 秦建民瘪着嘴呜呼:“妈,我怎么就像个二流子了?” “还说自己不像二流子?”何玉米拿扫帚指着道,“你让苏滢瞧瞧,哪个男人会剪你这种稀哩刷啦半长不短的头发?” “那个正经男人会穿你这样的花衬衣?还有你穿的这叫什么裤子?腿这截绷得紧绷绷,裤口又开得像朵喇叭花!” “一看就不是正经人,你还想把你大哥也搞成你这副德性,还不该打死?” 苏滢哭笑不得。 小叔从头到脚这身打扮,可是当前最最时尚的,但这个跟何玉米说不清,她只能说:“奶奶,小叔到底给秦伯伯剪得好不好,等秦伯伯回来再说嘛。” “您现在要不要趁油热,把酥肉炸完?要不待会二婶回来,您没时间抱孩子了。” 何玉米立即“哦”了一声,一面叫着“你等着臭小子。”,一面丢了扫帚去外面拿装炸酥肉的盆。 原来,田迎春生了孩子后,按礼是要在婆家做月子的,何玉米也早做好给媳妇舒舒服服做月子的准备,可田家老夫妻硬把女儿外孙接回家。 说是女儿产假完就要去锦城供电局工作,很难再见,他们得跟女儿处处。 何玉米自是不依,她想抱二儿子的孩子都想疯了,但田母都说哭了,她也只好答应。 谁家都没儿媳妇生完去娘家做月子的规矩,除非婆家不待见,就像以前秦建英那样。 但田迎春不同,她在娘家做月子,婆家是一趟一趟送大人孩子的吃食过来,丈夫是大箱大箱搬东西来,跟着妻子住丈母娘家,一口一个“爸妈”叫得那样亲热。 村里人人都说,田家不是少了个女儿,而是多了个儿子。 他们羡慕不已,还因为田迎春跟着丈夫成了供电局的正式工,而且不是做厨房之类的事务,而是在供应科工作。 因此现在苏滢一提醒,何玉米立即想到抱孙子,分分钟把小儿子抛之脑后,忙不跌的跑去炸酥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