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朱祁钰不担心李王党,于谦也被他摆平了,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胡濙。 李贤、王直也不断给胡濙使眼色。 希望胡濙站出来阻止皇帝。 虽然皇帝是在抢夺勋贵的权力,但要想后果啊,皇帝掌握了京畿军权,会做什么? 皇帝没军权时,就敢杀高谷、王翱等,有了丁点军权就敢杀陈循,他若掌控了京畿军权呢?会发生什么? 胡濙也难啊。 皇帝大势已成,又拿准时机,他用什么阻挡? “陛下。” 胡濙跪在地上:“老臣以为军情当急,朝堂应该以稳为主。” “老臣并非反对陛下以军机处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。” “只是陛下又建九门都督府,又建巡捕营、侍卫军。” “老臣担心户部入不敷出啊。” 简单一句话,没钱。 胡濙就知道拿钱堵朕,朕建巡捕营,不就是为了钱嘛。 “侍卫军不过原大汉将军、红盔将军、明甲将军而已,乃从民间招募,不过建军而已,用度和以前一样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而巡捕营,算是新建,费用无须走户部,朕有办法,让巡捕营自己来筹钱,自负盈亏。” 组建巡捕营,是他琢磨出来的搞钱新办法。 撤军为营,是为了今后更好拆分。 朱祁钰能管的地方不多,首当其冲就是京师,想搞钱,还得从京师入手。 巡捕营的钱,巡捕营自己筹,等巡捕营有了钱,户部也别想要。 张凤对此视若未见,什么巡捕营不巡捕营的,只要不从户部掏钱,就让皇帝折腾去吧,反正也管不了。 “这……” 胡濙皱眉,靠山吃山靠桥吃桥,皇帝不会靠收过路费,剥削民脂民膏吧? “太傅,京畿治安如何,您比朕更清楚。” “近年来,弹劾京畿治安奏章的如雪片一般,顺天府知府换了多少了,都没任何好转。” “如今朕就是要重整京畿治安,所以巡捕营设立迫在眉睫。” 朱祁钰不再解释,换上笑容:“诸卿,谁愿意出任军机大臣啊?” 胡濙蠕了蠕唇,改就改吧,大不了等皇帝出了错漏时,逼着皇帝裁撤便是。 朝臣议论纷纷,谁也搞不懂军机大臣是几品官职? 朱祁钰让人把关于军机处的奏章,当中宣读。 胡濙皱眉,执掌京中军权的军机大臣,一定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,又无品级限制。 恐怕皇帝瞩意的是宋杰、宋伟兄弟。 果然,皇帝一番装模作样后,钦定宋伟入军机处,担任军机大臣。 争了个寂寞。 宋伟升任侍卫军总兵。 于冕代理羽林左卫指挥使。 这是皇帝给于谦好处,也让朝臣看看,跟着朕混,好处大大的有! 都快来投靠朕吧! “张尚书,皇店拍卖之事务必放在心上,宣镇要管,山东也要管啊。”朱祁钰叮嘱两句,便宣布退朝。 返回勤政殿。 路上宋家兄弟来谢恩。 “宋杰,侍卫军并不好管,来历驳杂,外面有乞丐军的叫法,朕把侍卫军交给你,不能用的人直接裁撤,能用的大肆提拔,不够的人就从民间招募,不必怕弹劾,朕给你撑腰!钱的事,朕去跟户部扯皮!” “启禀陛下,陛下想让侍卫军做什么?”宋杰担心侍卫军成为锦衣卫,他堂堂西宁侯,可不想当锦衣卫头子。 “变成朕的死忠,为朕拱卫城内安全!” 朱祁钰目的明确,宫中由禁卫戍卫,宫外至京城由侍卫军戍卫,京城城防由九门提督管好了,城外则由京营戍卫。 这样,整个京畿就完全攥在皇帝手中了,也能彻底安寝了。 宋杰松了口气,领旨谢恩。 “宋伟,这军机大臣,是帮着朕盯好了京中诸军,京中各卫调动,皆由你盖章,盖章后呈给朕,朕加军机处印,及朕的印玺,方可下达内阁。三印合一,才可调动军队。” “微臣领旨!”宋伟这是一步登天了。 同时,他有些惊恐地看着皇帝,若真三印合一,皇帝真就把全国军权收入手中。 从夺门到现在,才堪堪半个月啊,皇帝就成为了真正的皇帝啊! “羽林右卫还由你兼着,卫所中有合适的人选,举荐给朕。”朱祁钰淡淡道。 只有把这些都做完,他才会成为真正的皇帝。 他现在根基薄弱,要大肆安插自己的党羽进去,才能稳如泰山。 现在缺的,就是时间。 长则三年,短则一年,他就真真正正的君临天下,成为宣宗那样的真正皇帝了! “臣等谢恩!” 打发走宋家兄弟,朱祁钰琢磨着,侍卫军不能变成宋家军,还需用人制衡,宋家的权势已经够大的了,他不希望走到君臣刀刃相见的一天,也是为了他们好。 “皇爷,金公公入宫了。”冯孝低声提醒,打断朱祁钰的思路。 “宣。” 很快,金忠进来,跪下请安。 “朕安,起来!” 朱祁钰笑道:“金忠,你在锦衣卫做的不错,朕想知道,你在锦衣卫有多少心腹?可信的人!” “回皇爷,超过二百人。” 金忠扩张的速度很快,这也得益于朱祁钰帮他推倒了三座大山,又杀了陈循,锦衣卫中的人开始攀附金忠。 “派去宣府一些,朕总觉得宣府不太对劲。” 那封含糊其辞的战报,以及朝臣的解释,都认为战败得过于蹊跷,后方堡垒丢的太诡异了,瓦剌人如何在大军眼皮子底下穿插的? 杨信是知兵的人,徐亨也是宿将,蒋琬是后起之秀,宣府之中也多有能人俊才,怎么就轻易着了道了呢? 这里面一定有鬼! “皇爷,您是怀疑杨信?”金忠直言不讳说出来。 “杨信不敢。” 朱祁钰摇摇头:“若徐亨没死,朕会怀疑杨信,但徐亨死了,勋臣死了,中枢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 “所以杨信不敢做,再说了,他兵败,损兵折将,对他有什么好处?” “朕是怀疑宣镇的商贾啊。” “朕杀了那个张仁孝,让所有人封口闭嘴,结果张仁礼还是知道真相,应该不是朕身边人透露出去的,朕有这个自信。” “一定出在那几个商贾身上!” 朱祁钰隐隐猜测,这案子若揭开,恐怕要把宣镇要成一片白地。 “奴婢这就去抓人!”金忠磕了个头。 “回来!” 朱祁钰摇头:“把张仁礼关进诏狱,此事就到此为止,不要再查了。” “当务之急是宣镇啊。” “宣镇不能丢,若丢了宣镇,居庸关就成为前线,京中岌岌可危。” “心怀叵测之人都会跳出来,京中空虚,朕这皇位就坐不稳了。” “所以朕让你去暗查,派信得过的人去宣镇,走访调查。” “朕相信,杨信会帮你们的。” “他比你们,更想知道真相,给中枢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朱祁钰道。 “奴婢遵旨。”金忠领旨。 朱祁钰又交代几句。 金忠表功:“皇爷,奴婢查到了王喜的线索。” 朱祁钰来了兴趣:“说来听听。” “奴婢从王喜死的那家青.楼入手,您猜猜,那家青.楼的幕后老板是谁……” “别卖关子,快点说!”朱祁钰不满。 “奴婢遵旨。” 金忠磕了个头才说:“是陈义和孙震。” 朱祁钰一愣,才想起来孙震是李惜儿的弟弟,陈义是钟鼓司内官,都被他杀了。 “他们在外面合伙开青.楼?” 朱祁钰记得,李惜儿说过她弟弟孙震多乖,朕没少给他们兄弟赏赐,难道他们用这些赏赐去开青.楼了? 一股怒火从朱祁钰眸中射出:“然后呢?” “奴婢顺藤摸瓜,这家青.楼每个月都有一个大客户,在此花费一大笔钱,奴婢再查,此人就是王喜!” “从账目中看得出来,这是王喜贿赂孙震的钱。” “所以,奴婢抓了孙震,审问了他。”金忠有点恐惧地看了眼皇帝。 “审出什么了?”朱祁钰不以为意。 金忠松了口气:“孙震据实交代,王喜在他那花费,用的是化名,奴婢以为一无所获的时候,孙震却说,王喜在此有一个单独包间,每次来他都找一个姑娘,并且不允许其他人伺候。” “奴婢把这伎子抓来询问,她说王喜从来不碰她,每次只是待一会便走,不许她说出来。” “而王喜死前,是行色匆匆地跑来这间青.楼,像是来取什么东西,也是在这里,遭遇了暗杀。” “奴婢派人去翻那个房间,房间看似如常,其实被人翻动过。” “锦衣卫的人也一无所获。” “但是,奴婢在那伎子身上找到了突破口。” “那伎子说,王喜在房间里藏钱了!” “她看到过!” “王喜把银锭子埋在地下。” 金忠说到这里,停顿一下。 “去青.楼藏银子,有趣。”朱祁钰嘴角翘起,金忠既然说出来,说明找到了。 “回皇爷,是银子,奴婢从很深很深的地底下,挖出来64枚银元宝,有的已经腐烂了。” 金忠禀告道:“这银子可不是简单的银子,因为那伎子偷过银子,被王喜发现后,差点杀了她,逼她把银子拿回来。” “奴婢把银子拿到手后,就开始琢磨。” “昨天终于发现了眉目。” “奴婢把银子剪碎,在里面发现了东西,是纸条!” “64枚银锭,全部剪开,里面都有纸条,把纸条拼接到一起,就是一份名单!” 说着,金忠把东西呈上来。 “好个王喜啊,居然把秘密藏在银锭子里。” “就是说,他明知必死,所以死在那里,是故意告诉朕,他的秘密藏在那里呢。” “这是他对张軏的报复啊!” 朱祁钰嘴角翘起,纸条已经拼接好了,名单上字迹模糊,但依稀能看出人名。 “按照人名去抓!抓完就挨个审讯,一个都不要放过!”朱祁钰又想到了一件事。 王喜是怎么把纸条铸入银子里的? 能巧妙的铸入纸条,是不是也能化了银子,重新制成元宝呢? 王喜在提示皇帝,内承运库的银子,是张軏偷的! 没错,他背后的人,就是张軏! “传旨卢忠,清查银作局!”朱祁钰目中寒光一闪,银作局不能留了。 “不!朕亲自去银作局,诏锦衣卫、东厂入宫,李瑾随行!” 卢忠分量不够。 朕亲自来,看看银作局,藏着多少奸细! “奴婢这就去召集人马!”金忠心领神会。 “去吧。” 朱祁钰摆摆手,旋即问冯孝:“常德入宫了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