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名单!”朱祁钰冰冷吐出这两个字。 “就算哀家给你,你能信吗?皇帝,这是你的心病,你不把老朱家的人杀光,你是不会放心的?” 孙太后苦笑:“当初建文,就是疑神疑鬼的,削藩削藩,把江山削没了!” “皇帝,没有什么名单,这些年来,只有哀家、徐宾和聂氏知道,没人知道的!” “你觉得朕会信吗?” 朱祁钰冷笑:“唉,皇太后好算计啊,在朕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,真如你所说,没有名单,朕只能把老朱家的人杀光了,才能坐稳这皇位啊!好算计啊皇太后!” 猛地,他眸光一厉:“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名单!” “真没有名单啊!”孙太后痛哭。 “皇太后是真以为朕不能杀人啊!” 朱祁钰松开了她:“反正老孙家人多,朕随便诏几个入宫,当着您的面,剁了他们,不,让您亲自动手,把他们杀掉!” “那时候,你就会说了!” 孙太后疯狂摇头:“不,不要!” “皇帝,哀家没说谎,哀家没说谎啊!” “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哀家的话啊!” “朕只要名单。”朱祁钰声音冰冷。 孙太后满脸绝望,无论如何说,皇帝都不信啊。 这完全是一个死结。 “请皇帝杀人吧,哀家真没有名单,真没有啊!你要如何才肯相信哀家啊?” 孙太后哭个不停:“皇帝不信,把哀家圈禁在宫中,哀家永远守着这寂寞,终生不见人,如何?” “皇太后也和太宗皇帝讨价还价过吗?”朱祁钰冷冰冰地问她。 孙太后浑身一颤,皇帝这是非要把疑心病,变成杀戮,不杀光了,他是不会安心的! “呵呵呵!” 她惨然而笑:“哀家早就不该心慈手软,让你坐这八年皇帝!镇儿回来的时候,就该不顾一切,推翻你!也就没有今天了!哀家悔啊!” “哼,皇太后少做了吗?” “景泰二年的金刀案,景泰四年的朱见济。” “朕后宫里的女人,朕吃的药……” “不都是皇太后一手策划的吗?” “哪件少了?” “只不过朕命大,活到了今天而已。” “成王败寇,皇太后便服了吧。” 朱祁钰语气一缓:“交出名单,朕让薛厦出宫。” “否则,出宫的就是诛孙家九族的圣旨了!” 孙太后惨笑,不说话了,求饶也没用了,当狗也没用了,皇帝疑心病犯了,只有杀戮才能治这个病。 朱祁钰走出仁寿宫正殿。 他一直在等孙太后叫住他,可是没有,孙太后没叫住他。 难道真没有名单? 皇太后没骗人? “传旨,皇太后忧思成疾,朕心难过,国朝正值多事之秋,朕无暇侍疾,便让常德公主代朕侍奉皇太后。再在宫外贴出告示,召集天下名医,为皇太后诊病。” 看见朱祁钰走出仁寿宫,常德以为皇帝真杀了母后呢? 可听到圣旨,微微松了口气,又如遭雷击,皇帝这是把他们母子三人和皇太后一起,圈禁在永寿宫中了! 不过,孩子不用死了! 该死的张軏,本宫为你付出这么多,你却如此待本宫,狼心狗肺啊! 常德搂着两个孩子,走进永寿宫中。 “吃食上别亏待她们,吃饱吧。”朱祁钰嘱咐一句。 去银作局的路上,朱祁钰阴沉着脸。 先切断了永寿宫对外的交通门路,再徐徐图之吧。 “皇爷。”冯孝唤了一声。 朱祁钰歪头看他,冯孝压低声音道:“若皇爷想,奴婢可动手!” “滚一边去,皇太后、常德毕竟与朕是一家人,吵吵闹闹罢了,吓唬吓唬她们就算了。” 朱祁钰倒是想杀,名单不到手,怎么杀? 冯孝没转过弯来。 皇爷不是恨到跳脚嘛,怎么就又不杀了? “启禀皇爷,南和伯传来消息了,已经到京畿了,最迟明早就能入京。”冯孝低声道。 “带来多少人回来?”朱祁钰正愁无人可用呢。 “七百人。” 朱祁钰颔首:“够用了,传旨方瑛,入京后便来宫门拜见,朕在宫中等他。” “让金忠抓的人,抓来了吗?” 冯孝回禀抓到了。 “抓去银作局,朕一并审了。”朱祁钰清理完了内宫,就要开始清理宫外的各监、各局。 其中,他最看重的是御马监,御马监下辖养马军,养马军下辖勇士营和四卫营。 也是他在京畿之中,必须掌握的一支军队。 九门提督府、侍卫军、禁卫、巡捕营、养马军,攥在手里,内城的安全便无忧了。 至于养马军,他属意由太监掌军,但没有合适的太监,如果让方瑛掌军的话,又太屈尊了,恐怕方瑛也未必愿意。 先看看御马监可不可用吧! “令阮让滚去银作局。” 阮让是御马监提督太监,朱祁钰也摸不透,这个太监是谁的人,朱祁钰猜测,应该是兴安的人。 “奴婢遵旨!”冯孝领旨。 御辇从西华门出宫,直奔银作局。 …… 东宫。 “把手伸出来。”项司宝板着脸,手里拿着戒尺。 朱见深战战兢兢的摊开手掌,手掌是青一块紫一块的,全是伤。 “皇爷让奴婢管着你,是为了你好,别嫉恨奴婢。” 项司宝扬起戒尺,狠狠打在朱见深的手心上。 朱见深惨叫。 “不许叫!” “这点疼痛都受不了吗?” “受不了就不要抽鼻涕!不要结巴!” “皇爷让奴婢帮您改掉这个毛病,是为了您好!” 项司宝语气冰冰冷冷的。 她和初入东宫时判若两人。 那时的她,带着几分讨好,如今不一样了,偌大的东宫里,只剩下三个活人了。 作为东宫的主人太子朱见深,最受气。 啪!啪!啪! 项司宝跪在地上,抡着胳膊使劲打。 每打一下,万贞儿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跳动一下,打得实在太狠了。 朱见深痛得直抽搐。 “说话!” 项司宝明明跪着,却仿佛站着,朱见深明明站着,还不如跪着呢。 “本、本宫……” “摊开手!”项司宝又举起戒尺。 朱见深泪如雨下,两个手掌,没一块好肉了。 项司宝看了一眼,着实没地方下手了,干脆道:“把屁股撅起来。” “啊?”朱见深瞪大眼睛。 “项姑姑,太子受了重伤,要不今天就到这吧?”万贞儿帮着求情。 项司宝冷冷地瞥她一眼:“等皇爷来问,你来替太子受过吗?” 万贞儿浑身哆嗦一下,垂下头,不敢吭声。 “转过去!” 项司宝语气冰冷,狠狠一道戒尺,抽在朱见深屁股上。 朱见深一哆嗦,一个屁没憋住,放了出来。 刚巧,对着项司宝的脸。 他立刻意识到犯错了,惊恐地告罪。 “太子放的是龙屁,奴婢甘之若饴!”项司宝还陶醉的闻了闻。 啪! 就在朱见深发懵的时候,项司宝狠狠一戒尺,抽在他的腰上。 朱见深痛得跳起来:报复啊! “项姑姑,您不能打太子的腰啊!” 见项司宝还要打,万贞儿护住朱见深,疾声道:“项姑姑,您不能再折磨太子殿下了,若把殿下打出个好歹来,奴婢就算豁出性命,也要去乾清宫告您!” “告我?” 项司宝指了指自己,气得站起来:“好你个溅蹄子,还敢告我?给我跪下!你不是要帮太子殿下挡着吗?好,那本司宝就打你!” 万贞儿吓得一哆嗦。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项司宝是陛下派来难为太子的,陛下肯定为项司宝撑腰啊,自己去乾清宫告什么告呀! “站住!”项司宝阴沉着脸,朝着万贞儿而去。 万贞儿不敢躲了,她担心项司宝再去找太子的麻烦。 啪的一声,戒尺抽在万贞儿的身上。 万贞儿疼得直掉眼泪,却不敢叫出声来。 朱见深见万贞儿被打,直接炸了:“你要干什么!奴大欺主了是不是?” “本宫豁出去了,这太子不做了,本宫这就去禀明圣上,本宫不做这太子了!” “项氏!本宫就算不是太子,也是皇子!是圣上的亲侄子!也是亲王!” “岂是你这般奴婢敢欺辱的!” “走走走,咱们去御前说个明白!” 朱见深顾不得手疼,拖拽着项司宝往东宫外走。 项司宝却害怕了,她福至心灵,跪在地上:“太子殿下,您、您不结巴了,也不流鼻涕了,奴婢恭喜太子殿下!” “奴婢为了治太子殿下的疾病,才出以下策,请殿下饶命啊!” 她磕头如捣蒜。 把朱见深给气乐了,你真是要治本宫的毛病?不是公报私仇? 等等! 聪慧的朱见深明白了,项司宝折磨自己,不是皇帝授意,肯定是太后授意的! 若真有皇帝撑腰,她不会怕成这样! “项司宝真是为了给本宫治病?”朱见深坏笑。 “是是是,奴婢一心为了殿下,激怒殿下是为了给殿下治病的!”项司宝神情惊恐。 她的确受到了皇爷点拨,却没让她如此折磨太子。 是吴太后,看太子不顺眼,授意她折磨太子,最好把太子给打废了。 她很清楚,一旦闹到御前,皇帝是不会袒护吴太后的,所以她只能告罪求饶。 “如今本宫好了,也该感激项姑姑。” 朱见深伸手要戒尺。 “您,您要干什么?”项司宝表情惊恐。 “感激项姑姑啊。” 朱见深一把夺过戒尺,狠狠抽在项司宝的身上:“你个贱婢!打了本宫不说,还敢打本宫的人!活得不耐烦了!本宫好好谢谢你,谢谢你啊!” “啊啊啊啊!” 项司宝的惨叫声,充斥整个东宫。 “还敢躲?跪下!” 朱见深抓着把柄,就往死里收拾她:“要不就去御前,看看圣上是给谁做主!” 啪! 朱见深拿戒尺狠狠抽在项司宝的脸上。 戒尺应声而断。 在项司宝脸上留下一道血痕。 项司宝痛得嗷嗷痛哭。 “你的脸皮是真厚啊,能把戒尺给打断!” 朱见深得理不饶人:“贞儿,把木杖拿过来,孤要好好感谢感谢项司宝!” 一听木杖,项司宝吓得晕厥过去。 “殿下,见好就收吧,奴婢不疼。”万贞儿担心闹出事来。 朱见深心疼地看着她:“圣上不会因为个奴婢,就处罚本宫的!” “她也不是圣上派来整治本宫的,这点小伎俩,圣上不屑于用!” “肯定是咸安宫那位,借机收拾本宫的!” “你不必害怕,本宫心中有数!” 朱见深安抚她:“本宫告诉你,如今朝堂不稳,圣上需要孤,会哭的孩子有乃喝,孤这次就哭给他看。” “你看看孤的伤,重不重?” “不重的话,你再狠狠打几下,只要孤的伤足够重,别说处置个奴婢,就是让圣上杀了舒良,圣上也得捏着鼻子杀!” 朱见深目光深邃,有个蠢奴婢,不是什么好事! 万贞儿捂着嘴,会吗? “相信孤,圣上的心思,孤最清楚了。”朱见深露出与年纪不符的笑容。 “殿下,您、您真的不磕巴了,也不流鼻涕了?”看着意气风发的朱见深,即便他身上都是伤,但万贞儿就是莫名的安心。 “不装了,反正都被戳破了,没必要装下去了。” 朱见深傻傻地笑了。 “奴婢都听殿下的,您这伤看着不太重。”万贞儿掀开衣衫查看。 “那就再打,弄得恐怖一点,让圣上、让朝臣看见孤的惨状。”朱见深笑容很傻。 万贞儿却知道,他才是世上最聪明的人。 感谢【书友20220304214322034】【是我阿龙】【长安changan】【暮光青柠兮】【汤姆呀】【世萌殇紫夜】【錦衣鎮國錦衣衛指揮使】【我本无心】【成败山上自己蛊】【山鬼不听】【江榕】打赏的大佬们!感谢! 详细的内容,以后建裙看! (本章完) 第(3/3)页